思念是一种很炫的东西

禁闭 21

金硕珍一大早就跑到图书馆了,在门口就着冷风吃完了半个三明治,买了杯咖啡准备一坐就是一天。

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他并没注意到旁边人在某一时刻突然变得怪异的眼神,直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抬起头,发现图书馆的大多人都借着这个动静明目张胆的看向这边。

“金硕珍学长,”旁边座位跟他有一节课一样的女生一副不好开口却忍无可忍的样子,悄悄的凑近他耳边,“你看看ins…”

ins?什么玩意?

他心下疑惑着,打开了手机。一段半分钟的小视频停在主页上,他点开,心里咯噔一下。
视频发布者此时正巧出现在图书馆门口,举着手机嘻嘻哈哈的同旁边人讲些什么。
金硕珍瞧见他,簌的起身,凳子与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手机“哐当”一下砸到桌子上。

他两三步走到那人面前,挡住了去路,声音平静到诡异。

“给我删了。”

赶到教务处的时候,金硕珍才后知后觉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段短短的视频里两个主角长了田柾国和朴智旻的脸,他可能还觉得那女生是在开什么恶劣的玩笑。

可他没那么多时间去怀疑,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真相都在里面等着他。

“哥…”

朴智旻在里面等着他,鼻孔里还差着一条餐巾纸,衣服上都是鼻血。他应该洗过脸了,面颊上只有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他看到金硕珍瞬间站直了,背后的手紧紧的扯着衣襟,声音流露出几分仿佛小孩被家长发现打碎了花瓶般的怯懦。

田柾国站在旁边,情况没比朴智旻好多少,满脸挂彩,胳膊上的一条浅伤疤还在缓缓往外渗着血。他的视线从一进屋就偷偷摸摸地黏在金硕珍身上,里面夹杂着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期待。

但他的期待很快就落空了。

金硕珍脸色铁青,连个余光都没施舍给他,很快拉着朴智旻的胳膊把他拽了出去。

“…我就说那小子绝对对哥有想法,自从上次酒吧那件事情之后我就一直看他不顺眼…哪能那么不尊重人呢?”

朴智旻越说越激动,言语中甚至还有种邀功的自豪,全没意识到前面金硕珍愈发加快的步伐。

“你没看到刚才田柾国那眼神…嘶——疼!”

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路过学校里人造湖的时候朴智旻没忍住,低声骂了一句,想抽回被前面的金硕珍扯疼了的手臂,却被死死的握住。他们保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一时僵持不下。

对方终于回过头面对他,看着他脸上虚伪的刻板,朴智旻脸上的表情和心中的悸动渐渐冷却,仿佛一个习惯夏天的人被扔到了极寒的冰窖。

“朴智旻,觉得这样很好看么,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

朴智旻的脸色在听到似问非问的话后变得苍白。他已经不记得上次金硕珍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是什么时候了,但是这种感觉很差劲。他花了很大力气才走出这个一直深恶痛绝的弟弟角色,现在金硕珍却又把一个孩子的角色扔给他,而自己高高站在上面审视着他,把一切行为都归结为为“无理取闹”。

可他无能为力。

“金硕珍,”朴智旻终于抽回了被紧抓的手。他喘着粗气,明明站在室外,却感觉快要窒息,“你什么意思?怎么,心疼田柾国了是吗?你要是那么在乎他,你回去找他啊,管我干什么。”

朴智旻无比痛恨此刻的金硕珍。空洞、理性,没有感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逐渐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只见不得光的丑陋的鬼,靠着吞噬他的妒忌与恐惧为食,如今已经成长得比朴智旻本身还要庞大。
那鬼在身后,一步一步,想要把他推下深渊。而他意识太晚,已被蚕食干净,只剩一具空壳,早就无力抵抗操纵了。

“好,既然这样,那就分手吧。”

朴智旻故作洒脱的开口,明明都快要哭了,却硬是强迫自己拔下了手上的戒指。

手里那枚刻着对方名字的对戒硬硬的硌着掌心,他刻意放慢了动作,等着金硕珍能至少说点什么。

但金硕珍宁愿什么都不说。

空气中银光一闪,戒指被抛进人造湖里。湖面上的涟漪圈圈溢开来,带着朴智旻的心一起沉到最底。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金硕珍表面上还维持着波澜不惊,眼底却泛开一层寒霜。

他回过头,目睹了全程的田柾国立在身后,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

为什么,凭什么。
原因有什么重要的?

金硕珍终于放弃挣扎和思考了,反而觉得轻松,任凭愤怒把他扯碎。

没等对方说完,他就冲上前,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胸膛上。

田柾国没有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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