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玩家

杀手5 x 双🌟惠

有点短 狗没那赛

7

傍晚的时候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伏黑惠在车里吹着暖风昏昏欲睡，突然发现有细小的白色晶体从天空中飘洒，落在车窗上，然后几乎是马上就消失不见。

他打开车门站到外面，雪下得越来越大，没过多久视野所到之处都染上了无暇的白。他摊开手掌，等待着雪降落，但每当凑近去看，只剩下一小滩水渍。

五条悟回来的时候，伏黑惠不知道已经在车外面站了多久，头发上落满了雪，瘦削的肩膀上披着五条悟已经湿漉漉的长羊绒外套，人单薄得像一小撮灰，风一吹就要散了似的。低着头用脚在地上划来划去的模样让人联想到躲在角落里追着自己尾巴自娱自乐的孤僻小兽。

有那么一瞬间，居然让他觉得很可怜。

可伏黑惠干嘛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呢。他想不明白。

五条悟三两步穿越街道跑到伏黑惠身旁，用手拍掉他头上快要结冰的积雪。惠这仿佛刚刚发现他的存在，猛的抬起头，确定是他后，才流露出一丝安心的表情。

“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我再慢点，惠就成小雪人了。”

沉默半晌后，惠冷不丁开口：“是杀了人吗？”

五条悟挑挑眉，闻闻自己的袖子。

“身上味道有那么重吗？”

那就是是的意思了。

“对方是什么人呢？”

“该死的人。”

“你也会杀了我吗？”

五条悟眯着眼睛，“惠觉得自己该死吗？”

惠的睫毛轻轻颤动，然后转过头和他对视，五条悟同平时一般平静的含笑看着他。

会大叫着跑开吗，会露出厌恶的神情吗？

他发现自己居然在内心隐隐期待着对方表现出激烈的反应，好打碎那张因为不符合年龄而显得做作的沉重面孔。

惠却拉住了他的手，轻轻的晃了晃。

他小声抱怨道：“手好冷啊。”

五条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都是因为下雪，下雪好讨厌啊。”

“是啊。”

其实是假话。

伏黑惠其实很喜欢下雪。纽约一年到头正经下雪的日子不多，稀少的东西难免就显得弥足珍贵。

雪下得最大的时候，学校会放假。伏黑惠喜欢挨着窗户往外看，看簌簌的雪一点一点覆盖肮脏杂乱的街道，给杂乱无章的一切带来洁白的秩序。

目睹人们艰难狼狈的在雪地里穿行，而他还能躲在屋里喝上一杯热茶，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能体会到一种优越的幸福的时刻。

尽管因为大雪让纽约的地铁和公交三天两头的停运，让他放学后的打工十分不方便，就算雪融后形如脚下泥泞的烂泥。

但喜欢就是喜欢，所以这些都没关系。

他们几乎是同时仰头望着天空。从来、而且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向四面八方的无尽延伸开来，颜色如同剧烈燃烧后化作的灰烬，一如白雪之下的一切般寂寥。

在那之后，伏黑惠再也没去上过学。其实没有五条悟的陪伴，他连出门都很少。倒也神奇，这么大个人在社会上凭空消失了居然也没人找。他的手机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五条悟随口问过一嘴，他只是毫不在意的回答说：“不知道，大概是丢了吧”。

五条悟的工作不太频繁，有时候他会带着惠，到了地方把他留在车里，结束之后他们一起去吃时代广场旁边那家连锁拉面。

更多的时候，伏黑惠会被留在家里。看书、电影、打五条悟堆成山的还没开过封的游戏，有时候心血来潮照着电子食谱做做饭，不过伏黑惠这方面出奇的没什么天赋，只有饭团捏得还行。用烤箱考出来的戚风蛋糕不是太干就是里面没熟，不过到最后两个人一人一点居然还是给吃完了。

月末是感恩节，伏黑惠从Target买了一整只生火鸡，按照网上的食谱先是把鸡放冰箱里和各种酱料和香料一起腌制了一晚上，然后用栗子把内里塞得满满当当，最后放进烤箱。他们俩望眼欲穿的等啊等，终于等到鸡烤好，但因为烧烤酱腌制的时候放多了所以咸得无法下咽，没办法最后只好点了外卖。

吃好喝好以后窝在沙发上看了个泰国恐怖片，重口且恐怖得非常典型，从开头红火到尾，肠子肚子满天飞。五条悟津津有味的吃了一袋子family size的甜辣豆酱的Doritos直呼过于下饭，而伏黑惠差点把晚饭吃的甜兮兮的美式中餐全都吐出来。

看电影的时候五条悟坐在沙发上，而伏黑惠坐在地毯上，人窝在五条悟修长的两腿之间，过大的外套松垮垮的挂在他好像永远都长不开的骨架上，放在五条悟膝盖上的手在总是在电影高潮的时候无意识的抓紧那一小块布料，虽然自第一次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做过爱，但居然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却发生得越来越自然而然。

比如拥抱，比如牵手。

就连电影中途轻轻抚摸的后颈，对方都毫无反应。


平静得有点无聊了。五条悟想，用手掌在一节伶仃的脖子后默默的比量。

“等过两天，我送你个礼物吧。”他说，“惠喜欢猫猫还是小狗？”

“…狗吧。”

明明是很正常的对话，伏黑惠内心却腾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好耶！”五条悟不知道怎么，展露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